最后,社会生态学家的工作要求他们必须尊重语言。

无论从事什么专业,我一直对语言抱着尊敬之心。我1909年出生于维也纳,那是个语言意识强烈的地方。奥地利人弗里兹·毛特纳(1849-1923)1899年出版了《语言批判》,一举创立了语义哲学。受过教育的维也纳人,几乎人手一本《语言哲学》,我的书架上也有一本。毛特纳首次指出,语言不是“信息”,不是“介质”,其本身就有意义。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是毛特纳的传人,还是他的遗嘱执行人,继续宣扬毛特纳的学说,维特根斯坦的主张四五十年前毛特纳就提出了。我在维也纳长大,这里还出了一位叫卡尔·克劳斯(1874-1936)的人,他是当时最优秀的德语语言学家。克劳斯认为,语言就是道德,是诚实的秉性。腐蚀语言,就是腐蚀社会和个人。

我从小长大的环境,都认真对待语言。我19岁时到汉堡一家出口公司做学徒,在那里遇到了克尔凯郭尔——当时他在丹麦以外没什么影响,作品还没被大规模翻译。本书收录了我论述克尔凯郭尔的文章,叙述了这段经历对我、我的工作和生活的影响。克尔凯郭尔认为语言具有神圣的地位。他认为,语言是种美学,也是种道德。因此,在乔治·奥威尔之前很久,我就知道腐蚀语言是专制极权的手段,是罪恶,是犯罪行为。

语言对社会生态学家具有更重要的作用。因为语言本身就是社会生态。在社会生态学家的概念中,语言不仅是“交流”,也不仅是“信息”,语言是本质。语言是人类社会的纽带。语言创造了人类社区和共同体。因此,我常常想社会生态学家对语言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社会生态学家不需要是个伟大的作家,但必须是个谦卑、细心的作家。

学科

我称社会生态学是“学科”,而不是一门“科学”。如果谁说社会生态是科学,我会感觉非常不适应。社会生态学和普通的社会科学迥然而异,就像自然世界和自然科学完全不是一回事一样。

“生来为看,一定要审视”

歌德的《浮士德》中唱了出来。我认为,这应该是社会生态学家的座右铭,也应该是社会生态学作为一门学科的戒条。社会生态学建立在观察而不是分析的基础上。社会生态学的基础是感觉。在这一点上,社会生态学与通常说的科学完全不同。社会生态学肯定不是简化论者,单从概念看,与机构有关系。社会生态可能不比各个部分的总和更为强大,但是它在根本上与科学不同。

另外,社会生态作为一门学科更注重实践。知识是实践的工具,但不是结果。正如我前面所言,社会生态是一项“实践”。

最后,社会生态学不可能“价值中立”。如果硬要说它是科学,它属于道德科学范畴,道德科学一词的原意已经200多年没人用过,我用的是其古意。自然生态学家相信且必须相信自然界事物的神圣性,社会生态学家相信且必须相信精神事物的神圣性。

在如今的文章中,人们经常讨论“赋予人民力量”的话题。但我从来不使用,将来也不会使用这个词。因为从根本上说,社会生态学不是崇尚权力的学科。社会生态学提倡责任、与能力适应的权威以及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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