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科赫的道德观

威廉姆·麦克格恩一位自由派的亿万富翁因其道德观选择了一所天主教商学院。

有些人视资本主义和基督教为道德上的敌人，而对这些人而言，没有几个比查尔斯·科赫更大的魔头了。在有些地方，科赫的名字甚至成为了一种贪婪剥削的体制的代名词。这位自由派倾向的亿万富翁并不承认自己有任何宗教信仰。那么，这样一个人为什么选择向美国天主教大学捐献1000万美元，以重启其商学院呢？

问题的答案足以激起颇多陈词滥调，这些言论不仅关乎科赫先生，也涉及他凭其慈善行为所鼓励的道德观。原来，科赫工业集团的这位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看中了华盛顿这所商学院的两个特质：从个人层面来看，这所商学院注重人格和美德；从社会层面而言，它传递了一个信息，即不断进步并为社区做出贡献的最好方式，是为他人创造财富和机会。

科赫先生把美德置于才能之上，这可能会使一些人感到惊讶，至少对他的员工而言是如此。“我们认为，有才能的人如果具备不好的价值观，所能带来的破坏远大于有美德而才能稍逊的人。”他表示。

他之所以捐钱给这所商学院，是因为他跟蒂姆·布系的业务关系，而这所新的商学院正是以后者命名的。两人曾在加利福尼亚的高尔夫球课上做过搭档。布希先生跟科赫先生聊得越多，越感觉到这位出生于威奇托市的实业家与他自己任理事会职12年的大学的理念原则不谋而合。

“蒂姆总是说，‘你其实是个天主教徒，你自己不知道而已。’”科赫先生说。他自己不会承认到这种程度，但他确实表示自己很欣赏天主教大学将人作为商业生活核心的种种努力。

对于天主教的左派人士以及越来越多的天主教右派人士而言，自由市场可能推动天主教的社会教学这一观点简直不可理喻。确实，科赫先生的基金会在2013年向天主教大学捐赠第一笔100万美元捐款（以帮助研究“有原则的创业精神”）的时候，引发了抗议和愤慨。

本文的作者对蒂姆和斯特夫布希商业与经济学院的教育项目有亲身经历，多年来一直在这所学院里教授商业道德的案例课程。而本周四，科赫先生还将亲自到大学参加一场会议，会议的题目表明了他自己的核心主张：“好的利润：盈利企业如何成为行善的动力”。

“商业人士可能追求不好的利润，”科赫先生如此解释。“也就是说，他可能任人唯亲——操纵整个体制，削弱竞争，打压创新和机会，让其他人变得更糟。好的利润应该促使你更好地帮助他人改善生活。但这不是当下很多企业在做的事情。”对于科赫先生而言，对产品和服务施行保护主义限制，对偏好的产业予以补助，随意规定执照发放的要求，如此种种的行为都可能带来不好的利润，因为它们以不公平的方式限制了竞争。

利润好坏的区别其实就是科赫先生和批评他的人之间最根本的不同。批评他的人认为，自由市场将工作的男男女女都看作可以买卖的商品，只有通过强有力的政府干预，工人们才能指望过上体面的生活。而在科赫先生看来，最重要的资本就是人。真正的自由市场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只有在自由市场里，一个个弱小的人才能够发挥自己独特的才能，产出更好的产品或服务，而不会遭遇不公而不能参与竞争。

同样，对于工人而言，最重要的保护只能在一个动态的、不断生长的经济体中才寻求：这样才能对老板说出“不爽我就辞职”这样的话——而这份安全感，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到好的工作。

这点出了很多有宗教信仰的人常常忽略的重要经济事实：人们常认为市场竞争的对立面是合作，其实并非如此。竞争的对立面是合谋——而且合谋的结果几乎总是富者更富，穷者更穷。这也解释了当下能够从道德层面威胁到资本主义的并非社会主义，而是任人唯亲和公司福利。

被问到人们对他最大的误解是什么的时候，科赫先生表示，是认为他想要“操纵体制，好让自己多赚钱”。他指出，自己都81岁了，拿几百万来也没什么用了。他表示，自己想要鼓励的是一个足够开放的经济体制，使得努力工作、拥有独特能力的普通人能够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能够为自己的家庭带来希望。

弗朗西斯教皇曾写道，商业也可以是一份“高尚的职业”。如今，科赫先生在支持天主教大学，培养更多能够把自己从事的职业当做高尚职业的学生。从这个角度来看，科赫先生何尝不是在做上帝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