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景
通往未知未来的指引凡力所能及,或自认为力所能及的事,就放手去吧。勇敢中蕴含着天才、魔力和力量!——歌德[1]
我第一次在媒体上看到“科赫兄弟”这个词的时候,已经七十好几了。虽然我们兄弟一共有四个人,大多数人在用这个词的时候只指我和大卫,因为1983年弗莱德里克和比尔卖掉了自己在公司的股份。
大卫跟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一起住在曼哈顿,他高调地赞助艺术,也资助了纽约和全美最好的一些医院和癌症研究中心。也难怪芭芭拉·沃尔特斯在自己的特别节目《2014年最迷人的十大人物》中邀请了大卫。
大卫的选择展现了我俩生活方式上的不同之处。他的生活趣味十足,而我的则不是如此。我不在公司的时候,就在研究人类行为学,在自家地下室的健身房里锻炼,分析高尔夫球挥杆时的二十四套动作,在厨房享用利兹的“心脏健康”餐,或者跟我那还在蹒跚学步的孙子们视频聊天,想要明白他们到底都在说什么。(其中大一点儿的那个,叫查理,他叫我爷爷——这可比媒体有时候给我取的名号友善多了。他是从利兹那儿学会这个称呼的,利兹在我成为爷爷之前就这么叫我了。)
尽管我们表面上如此不同——实质上也十分不同(大卫喜欢芭蕾,而我喜欢橄榄球)——大卫和我仍然做了半个世纪的商业伙伴,因为我们对于科赫集团有着共同的愿景:利用我们的核心能力,通过创新、增长与再投资实现长期价值的最大化。
合伙人的共同愿景
短期利润固然重要,但对于企业的长期成功而言是不够的。每一个企业都应该牢记熊彼得所说的资本主义的基本作用:卷起“具有创造性破坏力的永恒风暴”。要想获得长期成功,企业创新与进步的速度至少要比自己最有成效的竞争者快。大卫和我都明白,创造性破坏必须是科赫集团愿景中不可缺少的部分。这是我们跟其它许多公司之间的本质区别。
我们对长期盈利能力的追求得到了我们的合伙人、也是大股东马歇尔家族的赞同而得以强化。甚至当我们的愿景遭到围攻的时候,霍华德·马歇尔二世和他的儿子皮尔斯,皮尔斯的遗孀伊莱恩,都是我们坚决的支持者。
马歇尔家族同我与大卫有相同的愿景,都希望保持大概12%或更高的增长率。算上复利之后,这一增长能够使我们的收益平均每六年翻一番。“平均”一词至关重要,因为如果我们把收益摊开来算(很多上市公司就觉得自己为了维持股价,一定要这么做),公司的未来并不算太光明。科赫集团算上复利的方法(有时也被称作“全宇宙最强大的力量”)也是我们公司与其它许多公司愿景的不同之处。
每六年就让收益翻一番,这要求我们不断提高更全面更广泛地运用基于市场的管理方式(MBM);要求我们作为一家大型、复杂的公司,增强和发展自己有效运作的能力;要求我们保持私有化从而能够更关注长期发展;要求我们创造机会,将90%的收益进行再投资并获得最高的回报;要求我们确保每个地方的所有员工都行事正直、办事合规。(这两条是我们基于市场的管理方式(MBM)指导原则中最重要的两条,我将在下一章中描述它们。)
对任何想要以这种增长率提升良心利润的公司而言,正确的企业愿景——以及正确的价值观——至关重要。这首先就意味着要有正确的合伙人,彼此之间有共同的愿景和价值观。如果合伙人在愿景和价值观上意见不一致,就需要解除这种合伙关系。我的建议是签署“合伙前协议”。
被困在充满恶意的合伙关系中却没有退出机制,简直是一场噩梦。最好的情况下,公司陷入僵局,决定不了任何事务,最终慢慢衰亡。我们曾经有个合资公司,其中一位合伙人就心怀不满,每次董事会都晚到一个半小时,到了之后还对所有事务都投反对票。幸运的是,我们的协议当中有分离程序条款,最终得以分离。我们之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进入一个没有退出机制的合伙关系。
当合伙人拥有共同的愿景和价值观,并且能凭借自身的相对优势为公司做出贡献时,这种合伙关系可以有力地促进价值的实现。我在第三章提到我们对克莱斯勒房地产公司的收购,这次收购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我们与来自威奇托的企业家乔治·阿布拉建立的合伙关系。由于我们都对购买和升级破旧的房地产有着共同的愿景和价值观,这种合伙关系非常成功。
建立有效的愿景是基于市场的管理方式(MBM)中的第一要素,也是赢得良心利润、进而实现长期成功的第一步。因为除非你提前设想了自己的企业应该怎样,设想了企业如何为他人创造价值,否则根本不会知道该选择什么样的人才、知识流程、决策权和激励措施。(无论愿景如何,获得良心利润的美德都是不变的。)愿景是其它四个要素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