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骑马似乎比走路更加舒适。他一支接一支地抽雪茄。他从不说脏话。他在任何情形下都能保持冷静。格兰特拥有领导者的道义勇气。他的军队钦佩且尊重他。林肯认为，他在格兰特身上找到了他所需要的军事领导者：“格兰特是我的第一位将军。他是一位真正的将军。”当时，格兰特是最受欢迎的美国人。

    对格兰特没有争议的另一点是——他写出的文字是清晰性的典范。Josiah Bunting认为，格兰特是“白宫内最有才华的写作者之一。”他的军事战略，包括他下达的命令，仍然是军事学校的教材。数以千计的美国人都骄傲地把他的两卷《个人回忆录》陈列家中。甚至批评家都对《个人回忆录》赞口不绝，马克•吐温和格特鲁德•斯泰因都宣称自己是格兰特作品的仰慕者。吐温钦佩格兰特“语句的清晰、直接、简洁、真实、对朋友和敌人同样公平公正，并避免使用华丽的辞藻。”所有人都认为，正是格兰特在写作上的清晰性，让他成为了一名富有成效的写作者。

    本文有两大目标。第一是研究格兰特的写作质量和写作习惯，看他是如何达成清晰性这一关键写作技能的。从很多方面来讲，清晰性是所有法律写作的最重要的品质。法律是复杂、多变和有组织的。一个令人信服的

THE POWER OF CLARITY 53         清晰性的力量53

    作者必须努力为读者将法律阐释清楚。实际上，法律越复杂，作者的清晰性就越重要。本文回顾了清晰性的意义，并思考了为什么对于希望说服别人的现代作者而言，它是如此重要的一项品质。随后，本文研究了格兰特实现其写作清晰性的一些习惯，其中包括他站在读者的立场上思考，他的简单而直接的风格，以及他一丝不苟的精确性。接着，本文分析了他的几部作品，作为他写作清晰性的范例。与该系列文章的其他主题一样，格兰特也曾是一位美国总统。但是，格兰特被选中进行分析的作品，并不是他担任总统期间的作品。这主要是因为他在任期间的作品，并不是以清晰性而闻名。相反，格兰特的军事急报和《个人回忆录》则是他写作清晰性的典范。

    第二个目标是分享格兰特的故事，尤其是他作为一名作家的故事。不熟悉格兰特如何与时间赛跑，在截止日期前（他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时间）完成《个人回忆录》的读者，都会被他的刚毅和勇气所打动。清晰性是格兰特《个人回忆录》的典型特征。许多篇章“读起来是如此简洁，以至于我们很难意识到他是如何在痛苦中写下每一段落的。”对所有美国人而言，格兰特为他们提供了一本可被称为伟大的美国著作的书。对律师而言，格兰特为他们提供了一部可作为清晰性典范的作品。格兰特是果断、坦率、自律、冷静、坚定的。这些特征影响了他的写作风格，因此，当他处于一个作者的最佳状态时，他的写下的文字非常清晰，毫无歧义。

54 LEGAL COMMUNICATION & RHETORIC: JALWD / VOLUME 9 / 2012

法律文书与修辞：JALWD/第9卷/ 2012

 I.    The Importance of Clarity in Legal Writing

清晰性在法律写作中的重要性

    “清晰性”意味着容易读懂。这个单词来源于拉丁名词“claritas”，意思是“清楚”或“生动”，而拉丁动词“claro”的意思是“清除”或“解释”。清晰性，作为一种写作品质，意思是所写文字精准地反映了作者的想法或论点。书面作品的清晰性不会让读者对作者的意图产生一丝疑惑。“模棱两可是清晰性的大敌。”长久以来，清晰性一直被认为是非常重要的。孔子说：“辞达而已。”

    格兰特在描述自己的作品时，所用词句跟我定义“清晰性”时使用的类似。让我们回想一下1865年4月9日，当罗伯特•E.李将军在弗吉尼亚的阿波马托克斯郡府向北弗吉尼亚军队投降时，格兰特写道，

    当我要落笔时，我不知道该使用什么词汇来写这些条款。我只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我希望能够将心中所想清楚地表达出来，而且要明白无误。

    格兰特揭示了写作清晰性的两个基本要素：清楚的想法和清楚的表达。清晰的作品来自清晰的思路。至少在阿波马托克斯的时候，格兰特有着清楚的想法，因此，在清楚地表达之前，他就有了清楚的思路。我们大多数人却与在阿波马托克斯时候的格兰特不同，我们头脑中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在开始写作之前，我们对重要的问题、可能的论点和如何最佳组织文字通常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

 THE POWER OF CLARITY 55         清晰性的力量 55

写作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帮助作者构想、斟酌和提炼那些思维和想法的过程。法律写作更是如此。写作是一项同时需要体力和脑力的行为，它迫使法律写作者形成法律论点，直面案件的正反两个方面，并将这些论点组织成一篇可以理解的作品。因此，清晰的思维通常是一个典型的过程，正如清晰的书面表达过程，我们需要对它进行多次编辑。有时，清晰的想法会率先形成。有时，写作完成之后，想法仍不清晰。不论是何种情况，思维和文字必须在最终的作品中表达清楚。

    一旦思维清晰了，不论是写作前还是写作后，作者都会面临第二个挑战，那就是用一种简单直接的方式将想法表达出来。最终的目标是，当读者读到文字时，只会对文字产生一种理解（就是作者想要表达的那个意思）。清晰性可以消除歧义和含混不清。

    每位法律写作者的首要目标都应该是让读者容易读懂。清晰性“让阅读毫不费力。”有些读者可能愿意去钻研一个作者写了什么，但多数读者不会这样。即使是乐意钻研的读者，最终也会因为要耗费精力才能理解这些晦涩的书面文件而对它感到厌倦。那么，当我们站在读者的立场思考时，我们应该想到谁呢？我们要以贝利斯•曼宁为榜样。他曾说，他的目标受众是“一位具有正常理解力、以英语为母语的十四岁的孩子”，因为“如果他能向这个孩子解释清楚某件事情，那么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它。”

    清晰的写作并不是一件易事。多打几遍草稿，可以帮助作者努力完成分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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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文书与修辞：JALWD/第9卷/ 2012